傾斜的世界,在彼端施壓的,是什麼?
是人,是事,是物?
是我心中那尚未凋零的期盼、嚮往;
是反覆播映的回憶;
是我自己。
我懸在翹高的那一頭,身處雲層中,
伸手試圖感受陽光的溫暖,卻在探出雲面的前一秒收手。
我躲進陰影中,蜷曲在角落裡,靜待日落時分。
並不是喜歡陰暗角落而不選擇陽光。
陽光不可及之處可供人思索、觀察,
難得的靜謐之地,雖無草木,
卻有一灘映著一彎明月和一些閃爍的光點。
這樣就夠了,
伴我走過心中荒蕪地帶,
這樣就夠了。
偏頭看向遠方的人影,似曾相識,
在心裡疑惑著,好奇那人的生活方式、思考角度,
猜測他和孤獨是如何相處。
突然有了不堪寂寞的酸楚,
我向前幾步,微光湧上,
沉悶的胸口忽獲生機,心臟跳動變得明顯,
呼吸暢通,猶如大地萬物元素間的流動,極其自然、輕鬆。
卸下沉重,心裡反而揚起一陣悵然,教人不知該憂該喜。
稍作伸展,骨頭因調整位置而喀喀響,
眼裡的色彩也跟著重新排列,世界似乎更遼闊也更鮮艷了。
真不習慣。
躺下,漸漸滑向傾斜的那端,
地心引力緊抓著我,孰不知摩擦力已被我袪除。
到盡頭之前,我要努力回想世界仍是水平的日子。
空白.....一片空白.....
我驚恐,難以接受。
難道在我有記憶之前,世界早就傾斜?
水平的意義何在?是否曾經存在?
我無法確定。
我猜,早在世界形成之際,傾斜已是預設值,
而我回想的水平,只是我傾斜的夢裡的傾斜片段。
盡頭的人影,是我自己。
手足無措,面對這失衡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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