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ce 2006

【插曲：未來的現在】





　　（多年後，也就是現在.............）





　　已經是凌晨三點了，正當我才剛從回憶裡抽身，準備睡覺時，手機開始唱起艾薇兒的I don't give。

　　我本來是不想理它的，但積習難改。

　　『喂？』

　　「..............................」我隱約聽見熟悉的呼吸聲。

　　『你是怎樣，幹嘛都不講話？』

　　「磔，你現在可以出來嗎？對不起，但是我現在真的需要你。」

　　『好啦，哪裡？』

　　「我現在在你家樓下。」

　　我匆促地穿好褲子，拿了一件襯衫罩了就出門。

　　遠遠就看到Eve站在公寓大門前，興高采烈地向我拚命揮手。

　　顧伯已經睡死在他的崗位上，我努力放輕動作，靜靜打開門，不想吵醒他。

　　等我再輕輕關好大門後，Eve突然向前拍了我一下。

　　「帥哥，逃家功夫不錯喔！」

　　『小時候在紀河的翹課練得不錯，才有現在的功夫啊。』

　　「嗯..................」Eve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麼。





　　我們走路到附近的"呆吧"，阿呆剛好不在。

　　我點了一杯伏特加，Eve則是點了我沒聽過的Yesmider撞撞，真是個怪名字。

　　『你怎麼啦？怎麼會突然想要找我？』直接切入重點。

　　Eve低頭不語。

　　『到底怎..............』

　　「我跟張帥哥分手了，就在我找你出來之前。」

　　我不知道我該問他們之間發生什麼事，或是安慰她說，下一個會更好。

　　現在的局面對我來說，尷尬至極，這次換我低頭不語，就像十年前，Eve在電影院前面向我告白之後的我那樣。

　　正當我想開口，說些極為官腔的話，Eve打破沉默。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跟他分手嗎？」

　　我搖搖頭。

　　「你猜啊。」

　　現在的我，感覺是很三條線的，一對情人分手的原因，我要怎麼猜？

　　『不是他不愛你，就是你不愛他，不都是這樣嗎？』

　　「對啊，我不愛他了。」

　　我越來越覺得這樣的對話很搞笑。

　　「我愛你，何詩磔，我到現在還是很愛你。」

　　這句話就沒有笑點了。





　　十年了，Eve到現在還愛著我。

　　十年了，我到現在還是只能拒絕她。

　　對不起，Eve。我在心裡拚命說著，就像是要贖罪那樣。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搖搖頭。

　　『對不起。』我想，這句對不起，已經撕裂了Eve的心。但除了對不起，我又能說什麼呢？

　　也許是巧合，外面開始下起雨來了。

　　我起身，渴望雨的滋潤。

　　我用力撞門而出，衝到"呆吧"對面的小公園，站在正中央，這個永遠不會變的位置。

　　Eve過了一會，才走出"呆吧"。

　　她豎立在另一頭，我看見她的淚，混著雨水，無止境地下著。

　　她的絕望，我又何嘗無法感受？

　　她也不是不知道，我也曾，如此絕望透頂，現在其實也是的。





　　「為什麼？何詩磔，為什麼？都過了這麼久，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Eve絕望地吼叫著，我的心絞痛了一下。

　　來來去去的路人，看著她，也看著我。

　　他們心裡恐怕是想著：又一個負心漢拋棄一個癡情女吧。

　　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我轉身，提起沉重的腳步，慢慢往家的方向去。





　　對不起，我的心裡還留著他。

　　也只有他..........



　　　　 （待續）